母亲独自开伙后的伙食比较率性随意,这从我与母亲的聊天中可以感觉到,也可以从我在家时我和母亲两人吃饭的情况中看出端倪。烧过饭的人都知道,一个人的饭最难煮。我做单身的时候自己烧饭一般就一个菜,有荤有素,其实是两三个菜烧在一起省事罢了。
一个人的日子我是过得多的,以糊口和不饿肚子兼顾营养为宗旨。以我及母亲,料想也是如此。不愿意让自己吃得丰富一些,不是懒和节约,而是没有心情,或者说没有兴趣。两个人吃饭可以烧两个菜一个汤,烧多了吃不了,浪费。要想不浪费,第二餐就要吃剩菜。只烧两个菜吃起来便没味道,筷子伸来伸去,似乎没有着落。我在家的时候,饭桌上除了每餐烧两个菜以外,母亲还会做一到两个常菜。所谓常菜就是可以连吃几餐甚至几天不坏的菜,比如腌菜酸菜干菜之类,这些菜在桌子上的意义母亲一言以蔽之,就是“多去几下筷子”。常菜体现了客家人过日子的智慧。
母亲在饭桌上给我准备的常菜是辣椒末酱油蒸油炸鱼块,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之一。制作方法是把新鲜的草鱼切成条状小块,用油慢慢炸熟,盛起来后加入辣椒末和酱油上锅蒸,一般是煮饭时把碗放在饭上一起蒸,让辣椒的辣味和酱油的鲜味进入鱼块中。冬天的时候可以批量制作,把油炸后的鱼块盛在坛子里,先蒸一盘,吃完再蒸,夏天则油炸一盘蒸一盘吃完再炸。母亲则喜欢用酸菜酸芋荷萝卜干等做常菜,很显然这些菜容易刺激食欲,下饭。
母亲说她想喝酒,便每餐蒸半茶盅黄酒,却倒给我五分之三,让我陪她喝。黄酒好东西,滋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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