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车从深圳回家看望母亲,亲人和朋友都担心我在路上的安全,尤其是遇到治安方面的问题。每到这时我就会坦然一笑对他们说:“第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骑行以来,尚未遇到过治安问题;第二,如果这次骑行不幸碰到劫财的,我就会摊开双手对劫匪说,想要什么随便拿,我无所谓,但把那件新棉袄留下,因为那是买给我母亲过年的。”这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也是我自救的唯一办法。土匪再恶,一般也有孝心。
新棉袄是丁妈在她老乡的陪同下前后跑了两家天虹商场才买到的,本想通过快递邮寄回去,担心过年前收不到,也就只有经过我不辞辛苦光靠脚力从深圳拉回家啦。看着母亲拿到新棉袄爱不释手的样子,我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春节前后天气不怎么寒冷,母亲说用不着穿棉袄,期间只穿毛衣和背心。我担心母亲穿太少,易受凉感冒,提醒母亲加衣时,她总是说不冷。身体不怕冷,体质就还不错。
有一次聊天说到我很久没有到梅子坑去看看了,母亲说她最后一次去还是在我的陪同下去的,我便想到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人老先老脚,母亲应该是走不动这么远的路爬不了这么高的山了。年二十九下午,我跟母亲建议说到水库那边走走,母亲略一迟疑,说:“反正也没事,去看看。”我们缓慢地走进了山谷,在太平坡底,母亲向上瞄了一眼,说:“走到哪里算哪里。”结果,只走了一段小坡,母亲喘息着,抚摸着胸口无奈地说:“走不动了,回去吧。”此事不敢有丝毫勉强,母亲说回,自然是要回的。看来,母亲心脏的承受能力和体力大致就如此了。
进山修建了一条简陋的机动车道。
丁妈带孩子们捕鱼抓虾的地方面目全非。
如果能开通到广东贵东的公路,
无名河消失变成一条水渠我也能接受。现在来看也只是一个设想。
水渠上的小桥。
抖落鞋里的沙子。
上坡。
母亲说看看有没有冬笋。
封山育林后竹子越长越多。
母亲上完第一段小坡。
看母亲努力的样子。
一束阳光斜射下来。母亲说,回去吧。
那束阳光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
母亲已经走过了她生命中最灿烂的岁月。
从坡上下来后母亲说去大坝底下看看。
我问母亲,父亲在世时修水库抬电线杆的钱得到没有?母亲说,拿到了一千。
一个在外工作回家探亲的母亲带着孩子们在新开挖的水渠里捞虾,一无所获。
回家,夕阳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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