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睡早起,早晨七点我刚从睡梦中醒来,厨房已传来母亲做早餐的声响,天天如此。听见母亲在厨房的动静,我翻一个身,安心地享受一阵回笼觉。母亲闲不住,我回来后,母亲的日常生活添了许多的内容。买菜需要多几种考虑,荤素要搭配,营养要均衡,还要配上一个汤。这个汤一般是清蒸排骨多加一些水,看见我常吃油炸米粿上火,母亲便会在排骨汤中加一些含芯莲子,有时就直接煲莲藕骨头汤。油炸草鱼块用辣椒粉添生抽蒸透是我的最爱之一,母亲上街挑选吃草长大的草鱼,回来后切成长条状油炸备用,吃完一碗再蒸一碗,这碗菜从我回去的第一餐一直到丁妈来接我时都没有中断过。我跟母亲上过几次街,我看中的菜一个是土生土长的菜心,一个是山珍海味之山珍之一冬笋。于是菜心几乎天天有,冬笋母亲也买过几次回来炒肉。
母亲的身体做一些轻活没有问题,重一些的活就有些困难,母亲说把被子抱到楼上露台去晒腰就吃不消。前年母亲曾答应帮我晒一些香肠和腊肉,后来母亲说她已经没有精力便没有晒。晒这些东东制作繁琐不说,天天早晨还得拎到楼上露台,下午太阳下山之前又要拎回来,一天到晚要观察天气的变化以防下雨,淋雨后的腊货容易生霉,没有晒够太阳的腊货还容易发酸,腊货的成品过程确实不易。往年春节前都要炸的糯米米粿,今年母亲说,炸不了这么多了,他们要吃的话,就自己去炸。母亲说的他们是指几个有家的孩子。有一天,母亲慈祥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喜欢吃,还是炸两斤糯米吧。”我正考虑要怎么谢绝母亲的好意以免母亲操劳,母亲已经从街上拎回了糯米粉。后来,母亲在吃饭时告诉我说:“扣肉我也不想做了。”我看着母亲,没有说话。母亲眯起有些浮肿的眼睛,认真地问:“你,想不想吃?”想起母亲炸米粿的事情我嘿嘿地笑了几声不置可否。后来母亲还是炸了五块五花肉,母亲说,我们吃一碗,大年三十大家吃一碗,留下一碗给丁妈接我的时候吃。
一日三餐我饱食终日,除了在卧室、客厅、厨房、院子和围墙外门口扫过地,几乎不做一点其他事情。我常坐在方凳上看着母亲干活,洗菜、做饭、炒菜、洗锅洗碗、擦抹油烟,母亲苍老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我曾试探去帮帮忙,母亲还没等我靠近就发话说:“走开,不要碍手碍脚。”或者说:“哎呀,不要搞得一身,难洗。”我便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并在这袖手旁观的过程中,想象母亲平常单独一个人生活时的状态,冷静地评估母亲料理自己生活的能力。老四老五两家人近在咫尺,母亲不愿意和他们吃一锅饭,现在看来,道理浅显得很,有牙齿的人和没有牙齿的人吃的口味是绝对不同的。一起烧饭吃,不是难为母亲,就是难为孩子。所以在母亲还能自食其力的时候让母亲自由地生活是有利于母亲的身体和心理的。
母亲虽然只有半颗牙齿,但还可以吃一些不要经过咀嚼的东东。
几乎是硬吞下去的,脸憋得通红。
油炸扣肉时,用锅盖做盾牌挡住四溅的热油。
母亲做的扣肉味道很好,丁妈说过几次要学也没有学来。
先炸后蒸,具体操作我也不会。
酿香菇。以鲜肉和小香葱剁成馅子,选新鲜香菇若干(香菇干水发后也可以),把馅子敷在香菇的背面,下锅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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